《李氏乐书》


《李氏乐书》

《李氏乐书》·十九卷(山东巡抚采进本)
明李文察撰。文察里贯未详。嘉靖十七年官辽州同知时,表进此书於朝,诏
授太常寺典簿。其书凡《古乐筌蹄》九卷、《律吕新书补注》一卷、《青宫乐调》
三卷、《典乐要论》三卷、《乐记补说》一卷、《四圣图解》二卷。文察生平所
学,具见於《古学筌蹄》。大旨本《史记·律书》与《周官·大司乐职》文而自
为之说。《律书》生钟术,“上九,商八,羽七,角六,宫五,徵九,置一而九
三之以为法,实如法,得长一寸,凡得九寸,命曰黄钟之宫。”文察解之曰:
“上九者,以九为上。尺取九寸,寸取九分,去十而存九之谓也。以下八、七、
六、五、九之数皆自酉而定。盖酉为寸法,其位当乎十也。商八,太蔟为商,居
寅,自寅数酉当八。羽七,南吕为羽,居酉,酉冲在卯,自卯数酉当七。角六,
姑洗为角,居辰,自辰数酉当六。宫五,黄钟为宫,居子,自子数酉当十。十者,
二其五也,是亦五焉。徵九,林钟为徵,居未,未冲在丑,自丑数酉当九。”今
以其言考之,酉为寸法而位居十,已与上九之义不合。八、七、六、五、九之数,
羽酉、徵未皆取冲位,虽可以六阳当位,自得六阴,则居其冲解之,而自宫子至
酉实为十数,不得云宫五,乃云十者二其五也。勉强牵合,莫此为甚。《六十调
图》,率以羽声起调。如黄钟宫起南吕,黄钟徵起姑洗,黄钟商起应钟,黄钟羽
起蕤宾,黄钟角起大吕之类,皆以羽声数至黄钟而止,以合宫五、徵九、商八、
羽七、角六之数。今以黄钟言之,黄钟、林钟、太蔟、南吕、姑洗、应钟、蕤宾
七律即宫、徵、商、羽、角、变宫、变徵一均之数。黄钟为宫,则七律自蕤宾止
矣。文察不用黄钟、林钟、太蔟三律,而以其南吕羽起调。至蕤宾以下,乃取大
吕、夷则、夹钟、无射、仲吕、黄钟六律继之,共得十声,而合宫五之数。大吕、
夷则等律於黄钟宫不相干涉,而第十声之黄钟亦非黄钟为宫之原律。至黄钟徵调,
林钟为宫,七律以林钟、太蔟、南吕、姑洗、应钟、蕤宾、大吕为次。文察不用
林钟、太蔟、南吕三律,而以其姑洗羽起调。至大吕下,取夷则、夹钟、无射、
仲吕、黄钟五律继之,共得九声,以合徵九之数。其谬与黄钟宫同。而更有甚者,
黄钟宫虽不用黄钟本律,而有第十声之变律,犹可言也。黄钟徵调以林钟徵为宫,
今弃之不用,而自姑洗至黄钟九声并无林钟之律得命之为宫,而仍名之为黄钟徵,
是名实错乱也。《大司乐》三大祀乐天神之乐,文察以黄钟、林钟、太蔟、南吕、
姑洗、应钟、蕤宾、大吕、夷则、夹钟顺行为十奏之次。大吕、蕤宾、应钟、姑
洗、南吕、太蔟、林钟、黄钟、仲吕、无射逆行为十歌之次。姑洗、应钟、蕤宾、
大吕、夷则、夹钟为六变之次。六变之乐夹钟为宫,则黄钟为羽,起声在羽之羽,
则为南吕。故一变姑洗,至六变仍得夹钟,合南吕六变数之,则羽七也。夫《经》
文明言黄钟为角,太蔟为徵,文察因其不合,则云黄钟乃夹钟羽,在第九奏,为
夷则之角;太蔟乃夹钟变宫,在第二奏,为林钟之徵;至姑洗为羽,万不得通,
乃云姑洗在夹钟前一位,乃黄钟之角;黄钟乃夹钟之羽,其气相关,在第三奏,
为林钟之羽。夫六十调八十四声旋宫之法,每一律皆含五声二变,特以宫调不同,
某律之为某声,乃一定之次,而不相假借。若彼此移易而仍不可通,亦徒为好异
而已矣。其《律吕新书补注》、《青宫乐调》、《典乐要论》三书,大旨不出乎
此。《乐记补说》,因陈澔之《注》而补之,以发明礼先乐后之,不及於器数。
《四圣图解》上卷四图:一为《伏羲先天卦图》,一为《文王后天卦图》,一为
《夏禹九畴图》,一为《箕子洪范图》。下卷四图:一曰《用保圣躬》,二曰
《用明圣心》,三曰《用一圣动》,四曰《用直圣政》,更一字不及於乐。据其
《自序》,欲以德政为作乐之本也。然当世宗玄修之日,而引蔡沈之说称“老彭
得之以养身”云云,毋亦欲希时好乎?